这是楼里哪位姑娘?竟入了您的青眼!”闻蝉改戴了一顶短帷帽,白纱只垂至下颌,
新换的衣裳很特殊,将她肩膀修平了些,腰肢外扩了一圈;脚上的鞋塞了东西,
叫她看着比原先更为高挑。可尽管如此,她还是怕檀颂认出自己。面对同僚的询问,
谢云章朗声回道:“说出来不怕诸位笑话,这是我在家中的爱妾,见我离家数载,
竟耐不住寂寞,自己寻到琼州来了。”“杳杳,还不见过诸位大人。”爱妾,
谢云章说自己是他的妾。闻蝉仰头看他,男人头颅高昂,只略一低眼朝她睨来。似嘲弄,
亦似催促。这是谢云章对她的惩罚,闻蝉别无他法。谁叫她的夫君也在席间坐着。
她僵硬上前一步,恭恭敬敬行礼。众人热络引着谢云章落座,檀颂年轻又资历浅,
倒是离上位很远。不过谢云章左手边也是闻蝉的熟人,琼州府衙的程知府。程知府年过四十,
对谢云章敬重,却也有几分自持阅历和官阶的身段。他显然藏着话没讲,
眼光在这一男一女间来回逡巡,嘴上则闲扯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正事。对此,
谢云章偶尔应两声,却忙着给身侧女人夹菜。“还有什么想吃的?”闻蝉配合着随手一指,
男人立刻应了声“好”。另一边程知府终于忍不下去,清咳两声,引回谢云章的注意。
“对了,七日后便是小女十六岁生辰,不知谢御史可愿赏光,临府小聚?
”谢云章这才了然笑笑,“令爱生辰,谢某必当携礼登门。”程知府的女儿,便是程湄。
三日前的茶会上,她便为谢云章来了,今日又说动程知府出面作请,什么心思,
闻蝉不难猜到。其实像谢云章这样已然娶妻,又带着“小妾”露面的人,
于寻常官家小姐并非良配。但闻蝉从无渡世的菩萨心肠,相反,她希望程湄能拿下谢云章。
取代自己,也是解救自己。反正两人早失了旧日情分,要寻欢作乐排解寂寞,
程湄年轻貌美又身家清白,谢云章何苦不去寻她呢?她出神想着这些,忽见厢房门开,
一名花娘款款步入,犹抱琵琶半遮面。“诸君雅兴,请准奴家献唱一曲。”...